2013年4月13日 星期六

【小女子的吉他啟蒙老師 方銘健教授】



其實,稱方教授為老師是自己往臉上貼金,小女子是最不成材的學生,或許方教授也不承認有這樣的學生。不過,最近看到方教授的粉絲團人氣越來越旺,忍不住要把不為人知的往事說一說。

當方教授與小女子都還是學生的年代,那時的女生宿舍是八人一間寢室,延續上學期的農學院三個系七人,還有一張空床。大一下學期剛開學,一位長捲髮漂亮女生提著吉他住進來。

我們七人都對吉他充滿好奇,也就跟著那位外文系學姐到長虹社參觀,大一生傻裡傻氣,大家都沒有吉他,也沒加入社團,無功而返。

不久學姐告訴我們,方教授每周六下午在水保系館練琴,我們可以免費去學。學姐和方教授又熱心陪我們去買吉他,方教授還賣上他與樂器行的人情,拿到特惠價格,對我們窮學生幫忙很大。練著練著大家旁鶩越來越多,學期過後,七人分散不同寢室,沒再繼續學琴。

這件事情後來Star知曉,還大驚小怪:『妳們不參加社團,在外面跟著方教授免費練習,長虹社的社費沒收入,社團經費哪裡來?
小女子聳聳肩,當年無知沒想那麼多。想必學姐和方教授是私下幫忙,也沒讓我們知道這麼尷尬的內情。

仍在學校時,方教授幾次開演奏會總會通知我們這些學生,有時趁他練琴過去探望。那時他彈的多是巴洛克時期的曲式,對於凡夫俗子的小女子,真是鴨子聽雷呀!!! 也記得那時他就嚐試與不同樂器合奏,有小提琴、長笛。因為長笛的音量無法控制,好像配合起來效果不太好。

說來,方教授天生就是彈吉他的料。在升學壓力極大之下,仍不停練琴,但是媽媽擔心影響課業,把吉他沒收。方教授假裝要買琴,到樂器行以試琴的姿態將吉他拿來彈,每天去彈上兩、三個鐘頭。這樣練一段時間後,樂器行忍不住說:『試琴試這麼久,決定好了嗎?』這才終止考前的練習。

大學讀的雖然是理工科系,仍然對音樂情有獨鍾,每周都到東海音樂系去聽課,期中考、期末考也跟著音樂系考試,成績竟然超越本科生。後來到西班牙和美國深造,通過音樂博士口試,還越洋打電話回台灣報喜,我們也跟著高興。

學成回來,方教授是台灣第一位吉他博士,在普遍學習鋼琴與小提琴的環境下,經過一番辛苦耕耘才有現今成果。

有回到國家音樂廳聽一位鋼琴新秀的演奏會,會後拿著她的散文集請她簽名,其中一本指名寫「方教授」,Star在一旁幫腔:『這位是輔大藝術學院院長。』『喔 - - - 彈吉他!』這才知道方教授名氣真大。

每回與方教授見面,總被他唸上幾句:『當年不好好學琴,枉費我免費教琴。妳們那時不肯練,又要挑好聽的曲子彈,難怪學不好。』

唸歸唸,好康還是沒有少。有一年某個周日到他家,他隨手拿出一張CD相贈,一看竟然是方教授個人專輯,趕緊恭敬請他簽名。

網路資料:2006年發行個人演奏專輯『方銘健的文藝復興世界』獲得行政院新聞局"第十八屆金曲獎傳統暨藝術音樂類最佳專輯獎"的肯定

20127月接到電話,『跟妳確認地址,我寄CD給妳。』小女子厚臉皮:『簽名寄過來。』方教授反應更快:『花錢買的我才簽,免費的不簽。』

方教授特別說:『這張CD是吉他和男高音配合,都是耳熟能詳的曲子,很容易接受。』猜想,以他的專業和喜愛,巴洛克時期是他的最愛,也是永遠的愛。但是為了走入大眾,曲高和寡就無法普及,經過取捨,推出這張,也讓我們有機會接觸古典吉他。

去年11月當年室友從美國回來,早期的「農學院三個系七人」在台北僅剩兩人,加上這位室友,正好一個系有一位代表。找方教授一起敘舊,免不了又被方教授數落:『當年不好好學琴 ... ...』小女子除了一臉無辜表情,還要賣弄一點殘存記憶:『那時你教我們,對我們很嚴格,左手按弦的時候,拇指一定不能露出來。現在看許多人彈吉他,都不是這樣。』總算方教授點頭稱許,知道這個學生還留著一點學習遺跡。

準備見面之前心懷鬼胎,把7月收到的CD拿著,還帶上簽字筆,準備當場逼方教授簽名。哪知方教授更大器,自己帶著三張CD和三本著作,分送我們三人,果然一日為師,終身都是老師呀!
 

2013年4月1日 星期一

【小女子回憶往事】


最近部落格活動比較少,小女子不甘寂寞,把往事拿出來炒一炒。

就說,2003年底那年冬天,SARS正在流行。一個夜晚,公司忙著趕明天的出口貨,所有員工如火如荼的加班到深夜。

晚上七、八點,有位員工不小心受傷,請組長陪他到鄰近醫院去急診。

那時裝好箱的貨都堆在騎樓,預備天亮讓卡車載運到貨櫃場。另外有一些五金零件,也堆在騎樓,等出完貨,屋內清空,再搬進去。

將近十點,Star要將騎樓清出一些空間放出口貨,獨自移動一台推車,推車上裝著滿滿的五金,非常沉重。推車接近牆邊時,因為太重控制不住,整車衝往牆邊,Star的手趕緊抽出,但是一隻指頭摩擦到粗糙的牆面,立刻脫皮流血。

Star展示給小女子看的時候,右手拿著衛生紙壓住左手傷口,還說已經不流血了。可是見到傷口深,面積約有十元硬幣大小,擔心會感染,立刻說:『請人送你到醫院,讓組長一起照顧。』Star不肯。

經過多次勸說,終於說:『妳陪我到榮總。』

我們搭計程車到榮總急診門口,因為SARS期間大家都怕感染,一進門就給兩個口罩讓我們戴上。

經過門口櫃台篩檢,進入急診外科,診間一角有個浴缸,醫生帶著Star站在浴缸旁邊,用蒸餾水沖洗傷口,又掀開脫皮的表皮,繼續沖乾淨,看到Star痛得臉都歪掉。(有一說,男性比女性不能忍痛,這是真的耶!)

醫生簡單敷一塊紗布在傷口上,告訴我們:『傷口要縫合,因為是外傷,需要美觀一點,我們會診整形外科來縫,比較漂亮。』
小女子問:『你們不能縫嗎?』『也可以,只是一般外科縫得沒那麼好,將來會留下疤痕。』
既然醫生這麼說,已經在醫院就不擔心後續,我們乖乖等整形醫生。

要形容一下那時我們的模樣: 已經工作一天又是深夜,Star 疲憊不堪,精神萎靡。小女子則是睡眠不足,臉上戴著鏡框眼鏡,為了工作方便,腳上穿著球鞋,也是灰頭土臉,體力不支的樣子。

好不容易來一位年輕高大的男醫師,拿著病歷又打開紗布看看傷口,開口用很不標準的閩南語根我們交談。雖然不知道為何醫生不說國語,但是台語我們也通,就這樣斷斷續續溝通。一旁的外科醫生看不下去:『他們會說國語啦!

想來,一位頭髮花白歐吉桑,一位戴眼鏡歐巴桑,好像歷盡滄桑的模樣,整形醫師大概認為我們是鄉下來的,只好零零落落對我們說閩南語。

接下來一位女醫師進來,把Star帶進手術室,讓他躺在手術台上。那時看到頂上的無影燈,燈下的Star左手被固定在手術台叉開的支架上,身上蓋條醫院的床單,猜想他會緊張,小女子要求留在手術室。護士一邊忙著準備器具,一邊趕人。躺在手術台上的病人開口:『我要她在這裡。』
護士看著女醫師,醫生點點頭,護士說:『妳不准昏倒!』
當然堅定的說:『不會!』
護士拿把椅子放手術台一側,小女子就安坐在Star右邊,握著他的右手,那時摸他的手是冰冷的。其實這樣的角度,完全看不到左邊醫生的動作。只知道女醫生起起落落,然後就坐著很久很久。
不記得多久之後,女醫生抬起頭來,轉轉脖子,要我們看一下縫合結果,小女子故作輕鬆:『剛才傷口是圓形,現在縫成等邊三角形耶!』
畢竟是整形醫師,針腳細細密密,難怪花那麼長的時間。到此,總算鬆一口氣,也放開Star的右手。

結束手術台的這一段,領到藥品又預約下次回診,我們返回公司繼續工作。傷口處理得宜,沒發生感染,幾次回診後,傷口結痂掉落,目前只留下淺淺的疤痕。



事後回想 ---
1.     為何要到榮總? 怕員工看到老闆受傷會影響工作情緒嗎? 還是覺得連老闆都受傷很丟臉? 時到如今,Star也忘記那時怎麼想的。
2.     Star躺在手術台上,我們一直握著手,應該有兩個鐘頭以上。從認識到老夫老妻,從來沒牽過這麼久的手耶!